俄烏戰爭演化至今，雙方持續重塑戰爭的樣貌。為了提振效率，烏克蘭導入了「電玩」精神，將打電動拿積分的制度用於戰場，只要每摧毀一個俄軍目標，就能積一點，獎勵是──獲得更多的武器裝備。

經濟學人報導，「遊戲化」（gamification）一詞誕生於 2000 年代初期，廣泛應用於醫療、顧客忠誠計畫、教育與職場等領域。宗旨在於讓參與者累積分數，透過排行榜、進度條、等級與徽章等機制提高參與感，以積分兌換實質獎勵。

戰場成得分競技場

2024 年 8 月，由烏國政府支持的「無人機軍團」（Army of Drones）推出積分獎勵系統，將遊戲化概念導入實戰。無人機作戰之所以適合遊戲化，是因所有擊殺紀錄都會透過無人機的鏡頭自動紀錄，即時登錄戰果，相較於傳統作戰形式（如迫擊砲），更具可驗證性。一旦擊殺經確認無誤，系統就會依目標的軍事價值給予相應分數。

如，當操作員用一次性第一人稱視角（FPV）無人機摧毀一輛俄軍 T-90M 坦克（俄軍最先進的裝甲車），就可獲得足夠積分，兌換 15 架同型無人機，價值約為 1 萬美元。這套制度鼓勵兵士瞄準「高價值」目標，並確保戰果突出的單位能即時補充裝備。畢竟，烏克蘭去年雖出產了 150 萬架無人機，仍難滿足前線需求。

馬札爾之鳥

烏克蘭第 414 海軍無人系統突擊旅「馬札爾之鳥」（Birds of Magyar），是烏軍最具代表性的無人機精銳部隊。部隊自 2022 年成立時僅為排級編制，但 2024 年底已晉升為完整團級單位。據官方數據，這支菁英迄今已摧毀了約 8% 的俄軍裝甲力量。

今年 4 月，「馬札爾之鳥」以 16,298 分的高分登上排行榜首位，此後一直保持領先。6 月，指揮官布羅夫迪（Robert Brovdi）更被任命為全國無人作戰力量總指揮官。

戰地版「電商」自己的軍備自己掙

烏克蘭數位轉型部長費多羅夫（Mykhailo Fedorov）4 月宣布，積分系統將與「Brave 1 Market」平台整合。該平台讓部隊能直接採購裝備，繞過冗長的傳統採購程序。同時，積分制度也促使部隊更願意詳實記錄每次無人機攻擊，讓指揮官能全面掌握戰況。

此制度還能靈活變換戰術。費多羅夫透露，當擊殺單一俄軍步兵的積分從 2 分提升至 6 分後，「馬札爾之鳥」等單位便迅速增加對步兵的攻擊次數。之後，指揮部又將擊殺俄軍無人機操作員的分數翻倍，使之成為比坦克還重要的目標。

戰爭即遊戲？

然而，自 1991 年第一次波灣戰爭以來，外界便開始批評所謂「電玩化戰爭」的「非人性」傾向。如今，積分制更讓殺敵成為可換取「虛擬現金」以換購武器的機制，難免引發質疑。

不過，這類「算人頭」的做法其實早有先例。翻開歷史的扉頁，美軍在越戰期間，對「殲敵人數」的統計就是衡量作戰成效的主要指標，並作為頒獎、升遷與休假的依據。對於成長於電玩世代的現代軍人來說，操作無人機擊殺真人，或許不那麼接受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