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俄烏戰爭啟發,加上中國虎視眈眈,台灣近年來致力發展無人機產業,仗著強大的製造能量,欲一躍成為亞洲的無人機非紅供應鏈中心。然而,雖手握技術實力,台灣卻有一大致命傷──欠缺規模。
向外添購、自主生產
經濟學人分析,台灣的無人機野望始於前總統蔡英文政府任內,當時目睹烏克蘭藉無人機對俄國進行不對稱戰爭,同樣遭受鄰國威逼的台灣,深感無人機之威能。2024 年即敲定協議,向美方購買 1,000 架小型攻擊無人機。
與此同時,政府主導推動設立「亞洲無人機 AI 創新應用研發中心」,成立「台灣卓越無人機海外商機聯盟(TEDIBOA)」,補助企業研發 AI 影像晶片與飛行控制器,並計劃於 2028 年時,能達到每月自產 15,000 架無人機的目標。
徒有技術、苦無規模
台灣具有各類無人機的製造技術,從低成本的小型自殺式無人機(烏克蘭廣泛使用),到設計複雜的偵察型無人機(可自戰艦起飛,能擋得住台灣海峽的強風)。
然而,國內無人機產業要茁壯,空有技術並不夠,最大的難處在於規模不足。中國控制了全球無人機市場 80%,故可大大降低成本。台灣亟需大量的海外訂單,方能達到規模經濟效益。
非紅是賣點
緊張的地緣政治情勢,是台灣擘建非紅供應鏈的推進力。隨著中國成為多國的國安隱憂,「零中國涉入」的台製無人機,成了美國心頭好。美國已禁止軍方及聯邦機構採買中國無人機,禁令還可能擴大。中國日前亦對美國無人機業者施加制裁。
舉台灣中光電智能機器人股份有限公司(Coretronic Robotics)為例,總經理忻維忠談到,自家無人機百分百不摻紅,沒有一個零組件來自中國。該公司無人機已成功打入美國消防救災市場,刻正放眼美國的邊境控管業務。
然而,非紅的代價是墊高成本,中光電的無人機製造成本,高於中國同業 25%。若不擴大生產規模,很難壓下費用。中光電去年僅生產 1,000 架無人機,全是國內客戶。預計明年產能達到 4,000 至 5,000 架,1/3 可供外銷。
此外,台灣也須維持「非紅的純度」,不可沾染一點紅。台灣卓越無人機海外商機聯盟主席胡開宏示警,台灣須建立更完善的檢驗稽核制度,確保企業不會偷用中國組件。就國防採購而言,目前僅四家公司通過嚴格的審查標准。
烏克蘭恐成「頭號強敵」
烏克蘭是無人機發光發熱的源頭,卻也成了台灣無人機廠商的隱憂。目前烏國每月派數千架無人機對俄作戰,稱每年產量足足有 500 萬架之多。一旦戰爭終結,產業何去何從?正因如此,部分台灣人士主張,與其自主研發,還不如大買烏克蘭無人機,囤著以備不時之需。
川普怎麼想?
最後卻也是最難預料的挑戰,便是美國總統川普。前拜登政府鼓勵台灣發展無人機,應對中國可能的封鎖或入侵。但川普不按牌理出牌,不一定會蕭規曹隨。在此局勢下,已有台灣業者急著討好這位總統,加入「讓美國再度偉大」(MAGA)的行列。雷虎科技近日甫宣布,將在加州生產部分關鍵零件。美國優先(America First)並非台灣發展無人機基地的初衷,卻是攸關這野心成敗的一大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