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納西州婦科醫師雷希(Susan Lacy),在2023年共和黨州長禁止醫師治療性別不安(gender dysphoria)未成年患者前,已經從業多年。她將參與12月4日,在美國最高法院舉行的法律攻防戰。此時雷希憶道,關於跨型別者議題的輿論是如何極端化。
據路透社報導,現年57歲的雷希有自己的一間診所,其中一位成年子女也為跨性別者。雷希稱,跨性別者的議題是如何一夕之間,成為美國大眾關注的「問題」,有點難以理解,不過她認為背後恐有政治因素,理由為創造一個動員選民的議題。性別不安,為一人生理性別(sex)與社會性別(gender)不符時,此人感受到的極度焦慮。
贊助禁止醫師治療未成年性別不安患者法案,田納西州眾議院多數黨領袖藍柏斯(William Lamberth),在給路透社的聲明中聲稱,法律是為了「鼓勵未成年人欣賞自己的性別」,對於田納西州的勝算持樂觀態度。他說:「此案是為阻止性別不安患者與其他身處心理危機(mental crisis)的人,做出後悔一輩子的事。這些療程有害、未經證實又有永久性、不可逆性與改變生命的後果。州政府有職責,保護未成年人,不被成年人的決策影響一輩子。」
對賀爾蒙管理專家雷希而言,這一些議員與媒體口中,倡議人士正試圖將危險藥物,用於脆弱未成年人身上的主張,根本毫無根據,不過是用來煽動民情罷了。雷希強調:「社會應聆聽為性別不安所害的患者,與提供醫療服務的醫師們。你將會看到患者,因此療程生活大大改善。」雷希2016年,開始對跨性別患者提供療程,如今1/4的病人為跨性別者。
雷希說:「療程後病人最常說的是,自己終於能好好思考了,心靈終感平和。我發現需要此療程人數之多,和提供此療程醫師人數之少。」雷希提供療程一年以後,自己23歲的子女公開自己為跨系別者的身份。雷希稱加入此訴訟的決定易如反掌,這不只是為了分享提供數百名患者照護的經驗,還有跨性別者父母身份的考量,而此觀點為她挺身而出的主因。
美國最高法院,將受理拜登政府對下級法院,裁定田納西州規定合法的上訴,此類禁令是全美保守議員制定的24個類似禁令之一。原訴挑戰田納西州禁令,違反美國憲法第14修正案(14th Amendment)下法律平等保護條款(equal protecion clause)。拜登政府與雷希等原訴主張,禁止提供未成年的性別不安患者照護,是以性別與跨性別者身份歧視他們。
文化戰
跨性別者議題,為美國文化戰(culture war)的焦點之一,而2025年1月20日將即為的美國準總統川普(Donald Trump),競選時便承諾限制性別肯定照護(gender-affirming care),還有禁止跨性別者參與體育賽事。共和黨名嘴抨擊田納西州范德比大學醫學中心(Vanderbilt University Medical Center)跨性別者診所的影片在網上瘋傳後,共和黨議員旋即提出禁令。
共和黨籍田納西州檢察長斯克爾梅蒂(Jonathan Skrmetti),以性別肯定照護「科學上的不確定性」、部分歐洲國家對其作出的限制和停止或逆轉性別肯定照護後悔人士的證詞,來主張禁令的正當性。田納西州也警告有其他長期副作用,如骨質密度下降和不孕,不過此禁令仍允許這些藥物,被用於治療先天性障礙(congenital defect)、性早熟(precocious puberty)和其他症狀。
保守法院
目前美國最高法院,因川普下派任的3位保守法官,目前保守法官以6比3佔絕對多數,使美國司法體系在許多議題如墮胎、擁槍權與促進種族平等,漸漸右傾。不過2020年最高法院判決裁定,《民權法》(Civil Rights Act)第七章(Title VII ),禁止工作場所歧視的對象包含跨性別與同性員工。由川普提名大法官戈蘇奇(Neil Gorsuch),撰寫此判決書。如果最高法院判田納西禁令非法,或裁定下層法院得用更嚴苛的標準考慮此法,將會使共和黨控制的議會更難制定侵犯跨性別者權益的法規。
耶魯法學院教授厄斯克里奇(William Eskridge)稱,最高法院可裁定,以社會性別歧視他人,等同以生理性別歧視他人,因相關判例,此類歧視得用更高標準檢視。他補充,此禁令另一個問題,便是剝奪了一個群體行使一基本權利的能力,那就是「剝奪父母,為子女身體健康做決定的能力」。
拜登政府也主張,此禁令特別針對跨性別者,「強迫他們遵從常規性別」(enforce gender conformity),還阻止未成年者認同跨性別者的身份。美國司法部在法律文件中寫道:「出生時被劃為男性的未成年者,無法透過青春期阻斷劑或女性賀爾蒙,來以自己認同的女性身份活著,但出生時被劃為女性的未成年者卻可以,這就是性別歧視。」
拜登政府稱,州政府一方面「渲染」性別肯定照護的缺點,另一方面忽視它的優點,而美國醫學會(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與美國小兒科學會(American Academy of Pediatrics),都支持在經醫師檢視後,認定有需要的案例進行性別肯定照護。拜登政府還指出,拒絕提供性別不安患者照護,會造成實際的傷害,研究指出每年有將近1/3的跨性別高中生,試圖自殺。
代表雷希、兩名跨性別男孩、一名跨性別女孩、他們的父母與其他原告的美國民權聯盟(American Civil Liberties Union),對斯克爾梅蒂與其他官員提告,來捍衛他們認為促進幸福與福利的照護。司法部介入,來代表原告繼續訴訟。一名聯邦法官以可能違反憲法第14修正案為由,判禁令無效,不過位於辛辛那提的美國聯邦第6巡迴上訴法院(6th U.S. Circuit Court of Appeals),以2比1推翻此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