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聯邦最高法院(US Supreme Court)1日作出判決,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前總統川普(Donald Trump)不得因職權範圍內行為遭起訴,多數法官認為總統享有刑事豁免權(immunity),反對法官則警告總統將形同國王,而川普2021年1月6日國會叛亂官司應該會延至大選以後。
法理推理
據路透社報導,最高法院以6比3的票數,推翻下層法院拒絕川普律師聲稱刑事豁免權,使川普無須對試圖推翻2020年選舉結果行為負責的主張,而3位自由派法官投反對票。首席大法官羅伯茲(John Roberts)在判決中寫道,在憲政體制下權力分立的結構中,總統職權的行使勢必會給予,前任總統一定程度的刑事豁免權。他解釋,前任總統刑事豁免權,在與「憲法賦予核心職權上」享有「絕對」(absolute)的刑事豁免權,而在總統正式職責最外圍的行為,最起碼也有刑事豁免推定(presumptive immunity),檢察官要通過極高的法律標準才可以克服那豁免推定。
持反對意見為三位自由派大法官索托瑪約(Sonia Sotomayor)、凱根(Elena Kagan)與傑克森(Ketanji Brown Jackson)。索托瑪約主筆的反對意見寫道,根據多數意見,這一個判決在總統周遭創造了無法區域,只要總統的任何行為與總統職權有掛勾,就可以無視司法恣意妄為。派遣美國海家海豹部隊第6小隊(SEAL Team 6 )暗殺政敵?豁免。組織軍事政變奪權?豁免。收賄行使赦免權?豁免。索托瑪約聲稱,在行使總統正式職權時,總統現在已然成為「國王」。傑克森則是指出,美國自立國以來庶民與王子同罪的傳統一夕之間消亡,總統犯罪時爭議的重點,將不是就是否違法屬實的論證,而是總統是否在行使職權。
候選人反應
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警告,這一判決將會設下非常危險的先例,總統的職權已然不受法律約束,「美國立國的根本是美國沒有國王,而且人人都在法律之下」,連美國總統都不是例外。拜登陣營內官員先前表達,這個判決使川普未來倘若踏上獨裁之路,會容易許多。川普則在 X 上高聲慶賀,聲稱這是美國憲法與民主的重大勝利,還有對於身為美國人備感驕傲。現年78歲的川普,是有史以來首次遭刑事起訴的美國前總統,特別檢察官史密斯(Jack Smith)對川普涉嫌密謀推翻2020年選舉結果的起訴,是川普目前面臨的4件刑事訴訟之一。
國會暴動案影響
史密斯的訴訟包含4點,第一是川普選舉結果出來後與司法部官員討論如何「應對」,第二是涉嫌唆使美國前副總統彭斯(Mike Pence)阻擋國會認證選舉結果,第三是涉嫌組織挺川普的假選舉人來參與選票認證程序,第四是攸關2021年國會暴動的行徑。最高法院的判決基本上除了川普律師,要求的職權相關一切合法,基本上給川普陣營想要的一切。最高法院表示與總統憲法賦予職權相關事務,總統享有絕對刑事豁免權,但在那一些職權外總統享有推定刑事豁免。
4點中最高法院認為川普與司法部官員的討論,落在絕對豁免權的範圍內,而與彭斯的互動則是推定刑事豁免權,但是還是把與彭斯的互動和最後兩點交由下層法院裁判,是否落在總統職權範圍內。這一判決,是自從美國18世紀立國以來,最高法院首次宣示美國總統,能在任何情勢下享有刑事豁免權,這次判決保守法官中有3名為川普指派,案件也是這一次庭期最後一天做出判決。
天秤向右傾斜
批評川普試圖推翻2020年大選結果行徑,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法學教授哈森(Richard Hasen)表示,最高法院在總統刑事豁免權問題上,置入了一個非常事實密集(fact-intensive)的測驗,這無疑是極為有利川普享有刑事豁免主張的判決,還會將判決延宕到大選之後。美國喬治城大學(Georgetown University)法律學教授 Erica Hashimoto 也認為,疏理最高法院判決的意義還有案件事實將曠日廢時,法院開庭日絕不可能在選舉前。
最高法院今年其他兩個判決,有都有利於川普。今年3月,最高法院讓川普得以回歸,科羅拉多州共和黨初選投票名單,上週才提高檢察官在史密斯妨害選舉訴訟中,對川普與其他1月6日暴民提出妨害指控的標準。在史密斯2023年8月的公訴書中,史密斯控訴川普策謀詐欺美國、策謀與實際干涉美國選舉正式程序還有共謀危害美國人投票的權利。對於這一些指控,川普聲稱無罪。索托瑪約認為最高法院太過於倚賴,對於總統行事必須大膽且毫無猶豫等誤導的「智慧」,結果給了川普夢寐以求的刑事豁免權。
另一個在紐約州曼哈頓法院對川普提起的訴訟,關於川普涉嫌造假文件來掩飾支付色情片女星封口費,好避免在2016年大選前的醜聞,在5月30日判定川普有罪。此外,川普還面臨其他兩個刑事訴訟案件,他同樣聲稱自己無罪,還指控這一些案件背後都有政治動機。自從最高法院在 Bush v Gore 決議上,將備受爭議的2000年選舉勝選交付給共和黨參選人小布希(George W. Bush),最高法院此後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選舉,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當川普勝選後,有人猜想他可能會嘗試強迫史密斯結束對他的訴訟,甚至是用總統特赦的權力來赦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