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韓醫師罷工行動已一周,政府下達最後通牒,2 月 29 日再不復工者,將面臨法律行動,但期限將至,多數出走的醫生仍不退讓,雙方沒有共識,陷入僵局。遭受衝擊的大眾不挺醫師,態度強硬的總統尹錫悅,支持率反而上升。
多少人棄守崗位
路透、BBC 報導,南韓政府有意將醫學院招生人數每年多增 2,000 人,明年起從 3,000 人增至 5,000 人,因應醫療人手短缺問題。
醫界認為此計畫未從根本解決問題,一周來全國約 2/3 住院醫師、實習醫師加入了罷工行動。截至 28 日,9,000 多名停工醫生中,僅 294 人回到工作崗位。
在已開發國家中,南韓的醫生與患者比例是數一數二低,而隨著人口老化加劇,政府警告 10 年內醫護人力將嚴重不足。
年輕醫生不滿的原因
這些資歷淺的醫生認為,醫療體制真正的問題是過勞加上低薪。一味增加招生人數,讓不那麼優秀的人,都有機會穿上白袍,無助解決問題,反而會降低醫療品質。
南韓的醫療服務多是民營制,但費用尚在可負擔範圍。抱屈的醫師表示,緊急醫療、重症手術、專症醫療的收費都太低,也難怪愈來愈多人選擇醫美這條路,或只願在大城市服務,導致城鄉資源差距擴大。
首爾聖瑪麗醫院的 25 歲醫師 Ryu Ok Hada 表示,他與同袍已一周不上工。以往他凌晨 4 點就得起床,每周工時逾 100 小時,常常連續 40 小時沒得休息。儘管南韓醫生薪水不差,但 Ryu 強調,如此長工時換算下來,掙的錢根本不到最低工資。
Ryu 表示,他們這種廉價勞力遭到教學醫院剝削,某些大醫院的實習、住院醫師占比甚至高達 40%,堪稱是醫院營運的主力。
醫院一團亂,護理師當醫師用
罷工導致許多大醫院不得不拒收患者,手術量能銳減五成,影響的主要是排定好的手術,但也有少數重症手術受到衝擊。
醫生落跑,護理師被推上戰場。有人抱怨稱,本該由醫師進行的手術台行為,現在卻落到他們頭上。仁川一所醫院工作的護理師 Choi 也怒指,人力不足,她的每日工時已被迫增加了 1.5 個小時,不知何時才是個頭。
尹錫悅民望反彈,雙方陷僵局
南韓政府允諾,將推出醫療改革,會聆聽醫界的訴求,如特定科別加薪、遭遇醫療糾紛時為醫師提供更多法律保障等,邀請實習醫生參與相關改革討論。目前醫界與官員尚未就此事正式交涉。政府稱韓國醫學會(Korean Medical Association)不適合代表實習醫師參與談判,畢竟韓國醫學會主要是由開業醫生所組成。
民眾權益受到影響,對醫師少有同理心,而總統尹錫悅立場強硬,反而頗得民心。自罷工至今,尹錫悅的支持度有所回升,但這也意味為了選票考量,4 月國會大選前,政府不太有誘因整頓體制、調高醫療費用。
現官員與醫生僵持不下,衛生部拒絕接受辭呈,揚言要將罷工醫生送辦,不復工就吊銷執照至少 3 個月,相關程序將於 3 月展開。韓國醫師會將於 3 月 3 日投票決定,資深醫師是否也要加入罷工行列。若大批年輕醫生真遭到逮捕,他們可能會採取行動。
對 Ryu 而言,被捕、失去醫師執照,都不足為懼。倘若政府不妥協、不正視他們的苦楚,那他也只能不如歸去,另謀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