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或許不將伊斯蘭武裝團體哈瑪斯(Hamas)放在眼裡,但對哈瑪斯建造的地道,卻肯定望而生畏。根據經濟學人,以國大反攻加薩(Gaza)的主戰場,必為盤根錯節的地道網絡。
經濟學人指出,現代戰爭可分為四大場域,空中、高樓、棋盤式街景,以及地下坑道。其他面向都不足為懼,惟迷宮般的地下隧道,是以色列國防軍(IDF)的一大致命傷。
地道用途
哈瑪斯於 2001 年開始打造龐大的地下網絡,本是用以從埃及走私軍火物資,後擴充為多重用途。還不是普通的多。地道通訊可避開以色列監控,可藏匿武器彈藥或供指揮官藏身,可伏擊以色列的地面行動,可跨境攻擊以國俘獲人質。經歷了慘烈的 2008 年加薩戰爭後,哈瑪斯學到的最大教訓,便是將戰場由地面轉至地下。
地道規模
根據智庫蘭德公司(RAND Corporation),到了 2014 年,哈瑪斯已投入 900 名正職人力於建造坑道,一條平均挖 3 個月,花費 10 萬美元,資金以商業投資作為掩護,據傳伊朗、北韓皆出錢出力(工程師)助哈瑪斯完成建坑大業。哈瑪斯宣稱,加薩共有 1,300 條地道,總長 500 公里,是加薩走廊全長的 10 倍多。
以色列初嘗地道戰之苦
2014 年,以色列發動「護刃行動」(Operation Protective Edge),從空中與地面進擊加薩隧道,共摧毀了 32 條、全長 100 公里的地道,其中 14 條深入以色列領土。然而,根據 BBC,哈瑪斯稱這場戰役僅毀去了 5%。戰後檢討指,IDF 對地道戰準備不足,當時國防部長夸言幾天內就能拿下的目標,花了數周才達成。
如何發現地道?
2014 年行動指揮官坦言,要揪出地道並不如想像中容易。IDF 動用了地聲感測器(geophone)、透地雷達等工具,還輔以「人工方式」,如加薩內應、步兵巡邏、訊號小組追蹤手機通訊突然中斷之處等,尋找地道可能存在的蛛絲馬跡。
看不見的雷
發現是一回事,要摧毀又是另一回事。以色列空軍曾試圖以精準炸彈轟炸,但部分未能在正確的深度引爆。以方也曾採用膠狀爆裂物 Emulsa,但每條平均需要 9 到 11 公噸的量,地面部隊還得長時間守住出入口,執行有困難。有的甚至克難行事,用借來的推車、農具將爆裂物送進加薩。
由於坑道往往佈滿詭雷,過去 IDF 多避免坑道作戰,防誤觸被炸。以國也禁止軍隊隨意進入地道,除非另一端已排除危險,以免人員涉險。
地道戰,難
就算是最先進的無人機也無法透視地道,衛星定位這等「天眼」同樣無濟於事。日前英國在里茲進行地道戰演習,遭遇重重挑戰,難度足見一斑。除了夜視鏡派不上用場(因一片漆黑,無從強化光源),擾動了靜態地下水恐釋出有毒氣體,地下環境也冷得多,溫差甚至可達攝氏 10 度。
又,在隧道裡開火,聲音遭到放大,無法長時間忍受,須加派人力輪流換人進入掃蕩。彈藥也可能擾動坑道中的塵土,降低可見度。
「清空」地道的方式
美國曾在越戰期間使用催淚彈,蘇聯曾以化學藥劑對付阿富汗,但這些方式在今日恐怕都不合法。為了對付難纏的地道,IDF 打造模擬地道、成立坑道偵察小組加強訓練,並借助科技,派遣遙控機器人入內偵察地雷陷阱、埋伏的士兵。但科技並不是永遠可靠。有時機器人「卡在」隧道深處,還得派人費力取出。「就像跑 150 米,但每 1 米都像在沙漠走了 1 個月。」
經濟學人總結,以色列矢言要將哈瑪斯盡數剿滅,但請認清一點,要鎖定位置、清空、摧毀縱橫綿延數百公里的地道,絕不是幾周、幾個月的事-花上好幾年,都不是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