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榜可比美ChatGPT的中國版聊天機器人－「文心一言」（Ernie Bot），終於正式推出了。由科技大廠百度（Baidu）打造的這AI機器人，今年3月在發布會中被嘲笑是ChatPPT，它能一雪前恥嗎？果不其然，一提到敏感問題，Ernie就會建議，咱們換個話題吧。
經濟學人報導，文心一言8月31日上架，19小時內下載次數就破百萬，先前OpenAI推出的當紅炸子雞ChatGPT，花了5天才累積到百萬用戶。雖然同一日，中國亦有4家公司推出了類似服務，另6家也獲批准，但唯有Ernie激起最多討論。
然而，在審查機制下訓練出來的機器人，答案也很審查風。根據Ernie，COVID-19是2019年7月源於美國電子菸使用者，後來病毒透過美國龍蝦傳至武漢。Ernie搞不清楚「誰是中國總統？」這類問題。它會透露習近平母親的名字，卻不告訴你習近平兄弟姊妹有誰。被問到社會主義的缺點，Ernie腦筋一片空白。每每碰觸敏感議題，Ernie就會言不及義鬼打牆，咱們來聊聊別的。
文心一言的選擇性「沉默寡言」，似乎全在意料之中。先不論答案精確度，百度對這2019年就開始研發、投注了無數心血的機器人，可說是寄予厚望，公司能否重拾往日榮光，全看它了。
十年前，百度是中國最大搜尋引擎，與市值最高的兩大科技業者阿里巴巴（Alibaba）及騰訊（Tencent），同為拉動中國網路服務的三頭馬車。今日百度在搜尋領域仍無敵手（佔中國9成搜尋結果），但隨著科技型態的改變，其重要性已大不如前。
中國網民現最愛用的是騰訊無所不能的應用程式微信（WeChat），而廣告收益也被抖音（中國版TikTok）等服務搶了去。電商平台美團（Meituan）、拼多多（Pinduoduo），市值已經超越百度的500億美元。百度雖急起直追，紛紛推出自家的外送、購物、支付與社群軟體服務，卻多失敗收場，如今公司市值已掉到騰訊的八分之一。
百度除了押寶文心一言，也自詡為中國最大AI雲端服務業者，更推出了無人駕駛計程車。但這些雄心壯志的計畫，成敗恐怕還得看北京與華府。
首先，美國一再出重手弱化中國取得先進晶片的能力，但晶片卻是發展人工智慧科技的要角。百度採用的崑崙芯（Kunlunxin）晶片雖由自己設計，卻多外包台積電等公司製造生產，在相關限令下，晶片取得會否無以為繼，是個問題。
再者，有關當局對AI科技的態度，曖昧不明。中國雖已率全球之先，發布生成式AI管理辦法，卻也清楚國內企業要在這塊領域與他國一爭高下，不可壓制太過。政府如何拿捏，企業如何因應，都是變數。尤其，AI服務必須舉報「違法內容」，必須符合「社會主義價值」，指令很廣泛，細節很模糊。
日前有網友發現，要求Ernie繪出「愛國貓」圖片，卻得到了畫有美國國旗的貓，於是「愛國主義」與「愛國貓」二詞就被禁了。這般嚴苛的審查，問錯話不行，答非所問也是尋常，AI還發展得下去嗎？
經濟學人指，2020年至2022年間的科技大取締殷鑑不遠，百度的AI宏圖之志，不啻是在艱困的環境中試水溫。結果是被燙死，還是如魚得水，端看文心一言，能否暢所欲言。
